上了年岁的人，不太容易激动。但我在电视机旁看国家女排在世界杯赛中，斩关夺隘，奋勇拚搏，终于获得了世界冠军的时候，我激动得心情久久不能平静。作为一名长期从事戏曲演出的老兵，我要向戏曲演员，特别是向青年演员呼吁：在振兴中华，向“四化”进军的途中，我们要急起猛追，学习女排精神，努力提高戏曲艺术的表演水平。

　　戏曲艺术很强调演员的基本功训练。这一点，它与排球运动的日常训练有着相通之处。“台上三秒钟，台下三年功”，舞台上的一招一式，反映着台下演员的功夫。练功不到家，台上表演不是唱走了调，就是打掉了枪，这叫做功夫不饶人。现在，戏曲演出的质量有的不太令人满意，很重要的一个原因，就是这些演员平日练功不刻苦。譬如，有些同志只靠排练的几小时练功，平日不下私功，不想方设法去找琴师吊嗓子，找同台合作者练把子功，到了台上，功夫自然就不够用；又如，有些同志只满足于会演几出戏，不肯下苦功，多学一些剧目，多掌握一些流派的表演艺术。翻来复去只演那么几出戏，观众听烦了，自己唱油了，演出质量怎么上得去呢？

　　我们应该学习女排的苦练精神，女排流行这样的一句格言“严是爱，松是害”，她们平日训练就是严格实践这句格言的。她们的教练严格得似乎不近人情，即使是队员受了伤，或身体不适，教练也还是把球狠狠地向她们砸去，但姑娘们却心甘情愿地接受严格训练，她们磨破了皮肉，练伤了筋骨，还是咬着牙在地上翻滚扑跌，一天的训练已够苦的了，有时她们还主动要求“加练”，晚饭不吃，一直练到九点多钟。这种苦练的精神是十分感人的。正因为如此，她们不仅练好了过硬的本领，也磨砺了斗争的意志，因而赢得了世界冠军。作为戏曲演员，也要有这种锲而不舍的苦练精神。你是唱工演员，不仅要练唱，还要练武功；你是武工演员，不仅要练武功，还要练唱功，你学会了十几出戏，不仅要不断提高这些戏的演出质量，还要继续学会几十出、上百出戏；作为演员，还要有全面的艺术修养，学诗词、学音乐、学化妆······这些也可以算做戏曲演员的“加练”。凡有成就的戏曲艺术家，无不经过长期的刻苦磨练，具备多方面的表演技巧和艺术修养，才能取得突出成绩的。

　　在我的印象里，过去我国排球运动的观众并不多，而当前，全国形成了一股“排球热”，不仅青年人爱看，连平日对排球不甚了解的老年人也守在电视机旁，注目凝神地不放过一个球。同排球运动相比，戏曲演出的上座率却有每况愈下的趋势。要想从根本上改变这种状况，每一个戏曲演员就得像排球运动员那样，做到从自我严格要求开始，台下刻苦练习，台上认真做戏，用精彩表演去吸引观众。要他们乘兴而来，尽兴而归。如果做到了这些，我们的戏就不愁没人看。

　　戏曲艺术以它特有的瑰丽色彩自立于世界艺术之林，这是我国民族文化的优秀传统，也是我们民族的骄傲。青年演员担负着发展戏曲艺术的重任，这是党和人民的委托，是时代赋予我们的使命。事实上，我们已经有了不少有希望的表演人才，我们应该很好地借女排获胜的东风，苦练再苦练，把艺术提高到一个新水平，为振兴民族文化，贡献自己的力量。我愿同青年演员同志们共勉。

（载1981年12月9日《人民日报》）